嘉宾对话：储能与综合能源服务的应用和前景展望

2019年8月28日，山西省电力行业协会和北京能见科技发展有限公司在太原共同举办山西省能源革命综合改革论坛，能源领域众多专家、企业家围绕煤炭清洁化及高效利用、新能源产业的发展和应用等，充分探讨煤炭清洁化、风电、光伏、储能、售电、综合能源服务、设备制造、科研等业务，进一步推动能源变革健康有序发展。

在此论坛上举行了嘉宾对话，具体内容如下:

主持人：接下来我们将围绕储能与综合能源服务的应用和前景展望进行探讨，有请第三场对话主持人北京能见科技发展有限公司副总经理曹开虎先生，有请曹总。

曹开虎：各位领导、各位嘉宾，下午好！我们是最后一场，首先有请山西省电力科学研究院院长亢银柱院长上台，国网山西综合能源服务有限公司副总经理郑永义郑总，北京睿能世纪科技有限公司战略副总裁王澍王总，北京华厚能源科技有限公司副总经理邬振林邬总。

大家关注到储能是非常热，看到国家电网、南风电网，华电发布了服务方面的规划，尤其是储能这块，储能的话，可以说从前年用户侧，从去年开始电网侧，发电侧陆陆续续上，今天在座的四位嘉宾比较齐，有专家，有三个代表性企业，综合服务范围比较广，储能、储热、煤改电，围绕这个话题，综合能源服务的范围很广，这个里边细分领域很多，我的问题想问大家在这么多细分领域，大家最看中的一到两个。

亢银柱：我是山西省电力科学研究院的，非常高兴参加这个论坛。通过今天上午听学者院士的讲座，下午前面嘉宾的讨论，收获很大，学到很多东西，非常感谢！

山西电科院是国网电力公司下面一个企业，主要从事电网电源的调试，还有技术监督以及电网分级计算，还有设备治理，还有一些关键的技术攻关，其实可能在座的风电企业谈到最多的还是做调试的，这方面有很多合作，在未来也希望跟大家一起有更多合作，我们都属于这个行业的人，大家一起做更多的事情。

主持人说综合能源这块，我觉得综合能源对国家电网来说也是一直看重这个领域的，从去年开始，建立一流能源互联网企业，两网，现在的电网要演变成坚强的智能电网，特高压还有智能输配电网。另外一张网就是物联网，涵盖电力所有要素的，从上游生产到末游用户，所有要素的网通过网的连接把信息流打通，让信息流和能源流、数据流合一了，成为共享性、枢纽性、平台性整个能源的大平台，来实现能源的综合利用，能源的互补的一个大的平台，朝这个方向在努力。

未来比较看好的几个领域，从我们视角看，当然从其他领域，煤炭清洁利用、石油深加工利用各方面大战略部署，从我们视角上看，新能源这块应该是一个比较好的一个增长点，为什么呢？咱们国家提出来在2050年，非化石能源要占一次能源消费的超过50%，在这种情况下，这样前景下，新能源应该是有很大的拓展空间，所以在新能源这块是大有可为的，尤其是风电、光伏。尽管现在省内新能源的装机已经到了2100万，超过了整个电网的装机的1/4了，但是在整个电网的和发电企业共同努力下，到目前为止，新能源消纳比例在全国是领先的，现在没有问题，下一步随着新技术的采用也必须没问题，前两天数据，最近两年已经批复了所有的新能源装机已经到了4000万，这块也确实增长很快。

第二个，比较看好领域在电气化，这个也是基于国家战略部署，2050年电能消耗要超50%，现在我们做的电能替代，还有其他电气化工作，代表着未来的发展趋势，在电气化这块也是大有可为的，这是另外一个领域。

第三个，储能这一块，储能应该说是在整个电力平衡当中起着一个非常重要的角色，电能本身是没有形的，没法儿储存的，电本身电的流动是没法存的，通过电能转化为其他能就能储存，转化成机械能、转化成势能、化学能能存起来，存起来电能对整个电网意义非常重大，在于电力平衡，不管发多少、用多少，之间有差，存的环节，就把瞬间平衡完全解决了，有了缺口不管哪个大、哪个小，加一个储就能解决了。储对发电厂这块意义非常大，与发电厂，任何发电厂都有一个经济运行的状态，在经济运行状态下，有时候你发的多了，有时候你发的不够，就把电能从时间轴上来平衡，这是非常有意义的。最有意义的是对发电，对我们新能源发电，储能是更加有意义了，因为现在新能源消纳是电网上的大课题，新能源的间歇性，或者随机性，给电网带来很多冲击，如果在新能源配上一个储能就能很好平衡输出，这样的话，将来的、未来新能源消纳，可能问题也不会太突出，这块储能方面对整个发电、用电各环节都有非常重大的意义，在这块是大有可为的。

曹开虎：在山西这边，跟在座很多企业也有合作，做煤改电，技术前端节能改造，做了哪些项目，就是在做细分领域，从公司角度，细分哪几个方向？

郑永义：综合能源服务业务门类，这几年确实很热，整个产业链各个市场主体都在关注，都积极想参与，我们国家电网公司把综合能源业务，现在大致归了四个方面，四个门类：

第一个门类叫综合能效服务，像刚才冀明德会长讲到的那个意思，类似于这一类型业务，小到会议室，大到企事业单位，商业体乃至园区等等，在这个里边最典型特点就是多能互补、平衡利用、能效管理、技术支持，这么几个特点，能简单把这一类型业务规划出来。用能的过程中怎么样清洁、低碳、互补、节约，把能源互相补充起来。

第二类，供热、供暖、供电多能服务，这个简单理解就类似于煤改电这么一个类型业务，煤改电主要解决供暖问题，实际上我们有好多的煤改电设备，它在供热过程中也可以供冷，作为业务门类里，如果把其他的能源方式，比如说储能、光伏、光热等等一些技术，包括气或水往进一涵，做成综合能效。

第三，新能源业务，风、光，还有其他一些潮汐，还有一些新能源，比如说生物质发电，垃圾发电。

第四，专属电动汽车服务。这个就是围绕现在电动汽车这个业务门类里边涉及到充电，充电管理，涉及到可再生能源结合。

大体上分四个门类，我们国网公司暂时也是这四个业务在推，至于说到哪个行业哪个点上，综合能源业务范围很多，我觉得这些点都可以关注，特别有意义的事情，类似于园区、商业体就特别有意思，储能是特别可以琢磨的事情。

曹开虎：睿能做了很多调频储能，在国内做了第一个调频，王总给我们介绍一下。

王澍：感谢能见给我们机论会参加这次会议，这次会议咱们论坛主要讨论综合能源，对综合能源观点，刚郑总把综合能源门类梳理非常清楚了，做好综合能源业务，需要对各个学科，冷、热、电以及不同设备，储能各种各样设备，或者说技术手段，有比较全面认识，给用户提供一种综合的解决方案，我想再补充一点，其实我们企业主要储能应用到发电侧火电机组联合调频，企业涉及用户侧业务并不多，我们实际上是一直想在等待一个时机，不知道这个时机什么时候来，我们希望用户侧能够给电网提供服务，这个实际上我个人认为，这个可能是以后综合能源的一个机会，综合能源业务主要还是围绕用户内部去做一些改造，去做一些完善，节约钱，用更少钱去用冷热电，有更灵活的电力市场，用户参与电网调峰和调频等等服务，实际上这是能够让用户增收一种手段，如果有这种机制，我们通过这种技术改造，能够让电力用户有更多收入，这可能是未来的一个机遇，我们山西电网也提到这么多新能源，然后火电调峰压力很大，物理上是有很大需求，对电力系统来讲，目前的电力系统用户的用电基本上是刚性，用户用多少电，电网就消纳多少电，如果用户的用电特性是弹性，就是他能够根据我电网需求变化，不是说你用户我想怎么用就怎么用，如果根据电网需求变化，就像夜间，刚才风电专家说的，咱们假设用电负荷是恒定的，风电多就要降火电，风电少就要升火电，但是我们想，如果电力用户的负荷是弹性，根据电力系统需求变化，我们火电调控压力就少，能更好消纳新能源，能让火电企业的经营压力更小，这个需要一定机制，通常在国内要有服务机制，我们有服务机制以后打通用户提供服务的机制，从技术上、从市场构建的机制上面，让用户有机会去提供服务去赚钱，或者是有其他的变频，或者其他负荷管理，我个人认为这个是未来综合能源里面的一种新的业态，或者一种新的机会，这个需要我们电网调度机构，或者需要我们电力行业相关的主管机构去构建这种机制，构建这种技术手段，能够实现用户去参与服务。

曹开虎：请华厚邬总说说成本这块，邬总这块还是非常有优势的，请邬总给我们介绍一下。

邬振林：从我企业的角度谈我自己感受，因为综合能源可能3、4年时间兴起过程比较快，我们现在从整个发电端到电储能冷热电气储能，包括我们电力在线监测能效管理，做前面布局，华厚能源相对比较聚焦于储能、储热、储冷、储蒸汽。前几天跟同行沟通，综合能源范畴，其实我们有个朋友前几天说了一句话我特别喜欢，现在储热、储冷，蒸汽是网红，今天在这里借这句话跟大家分享，我们现在整个在冷热蒸汽角度，基本我覆盖了各个端口，现在配合很多火电厂做夜间富余的电进行调峰，张家港就做这个案例。

第二，网端，我们最近配合很多区域站做什么事情，专门聚焦一个特定区域冷、热供应，甚至有些企业，最近在山西也跟企业交流储存蒸汽。

第三个，用户侧，整个电冷热蒸汽储能，可以做集中式能源和分布式能源其中一种，两者中间，既是能满足区域性供暖，也能解决用户侧的供暖，我确实特别认可行业里说的储能是当前综合能源的网络领域。

曹开虎：刚才四位老总说了综合能源范围很广，我也观察很少有一家综合能源服务公司将哪一个园区、综合体，将冷、热、电、气全部供用，真正落地很少，在德国比利时或者丹麦可能有一些类似的，他们做的确实不错，国内真正落地难是什么，是历史还是技术的原因？亢银柱院长跟我们谈一下。

亢银柱：这块为什么不高，有几个因素。技术因素肯定存在的，各种能源互补，怎么互补更有效，技术上现在还不是做的怎么补都行，就是效率上还存在差距。

第二个推广起来难度大，现在目前体制，电有电力企业，煤有煤炭的企业，热有热力企业，气有专门气的企业，这些都是并行的行业，这些行业之间如果要达到互通、互补的话，恐怕从体制上有一个大的工作，体制不变，大家各有各的，谁也不愿意把自己的地盘让别人替补，恐怕是很难做的事情。

还有市场推广上，尽管说是多能互补有那么多好处，但是对于储量企业来说，我现在就这么用的，成本高是高了点，你要让我综合利用，我还得花钱，去省钱，这可能矛盾，多能互补有很大困难，有困难，但是在大的趋势面前，这些困难肯定是车到山前必有路，随着时间推移、随着需求侧的推动，肯定要不攻自破的。

郑永义：综合能源业务开展，我们现在主要业务就是这个，确实很难，干了很多项目，真正落地确实不太多，我特别赞成亢院长的讲话。从做业务角度补充一下，一个是各个市场主体对这个事情认知参差不齐，很多事情讲起来很漂亮，真正落地大家认知不一样，会产生很多不同结果。这种竞争的过程中实实在在就是市场是这么一个市场，大家在这个时候市场里竞争，代表了我们这些参与的企业的对这个事情的认知，代表了要服务的企业对这个事情的认知，会产生很多不同的结果。

第二块，综合能源业务确实涉及到了技术、产品，特别多，一般情况恩下，咱们市场主体只对自己，对同类型的产品比较熟，我们综合能源公司开展业务的过程中，不可能把每一种技术了解透彻，如何把各种技术都用上，最大限度，最科学去治理一个好的方案，达到最佳效果，在做的过程中需要花大量时间研究这个技术、性能，研究很多其他的政策、环境等等事情。这个业务刚开始，各个参与者在这一方面还是处于一种摸索的阶段，这也是导致在业务落地过程中比较难一些。目前为止，整个综合业务在实施过程中大家统一缺乏积淀，尤其是一些方案，一些技术数据的积淀，这个过程中，有些东西没有用到，你没有积累，有些东西刚用也缺乏这方面的东西，一个一个客服做一个方案出来，如果带不上东西做不了有关数据就缺少说服力。将来有一个最典型的特征，就是因地制宜的，就是要以能源管理系统，互联网+的内容，综合能源业务只有把这块业务涵进来以后，做成用现在的互联网的技术来融入到综合能源业务里，对这个要服务的客户的能效进行管理，这个是不可或缺的，也是目前为止的一个点。我们国家提这个互联网的时候跟综合服务扯上关系，这也是一个难点。我就简单补充一下这么几个方面。

曹开虎：储能大家都比较清楚，实际上除了抽水储能以外，2017年的用户侧发展很多，2018年电网侧上来很多，后来总理要求2018年降10%的电价，这个电网侧最近也是3、4月的时候出来一个事情，储能真正做的话，也是遇到了很多问题，问题是大家怎么看这个储能未来的发展？到底能不能发展起来？或者说现在遇到这个问题以后能不能得到解决？亢院长您跟我们分析一下。

亢银柱：我觉得储能这块，现在从技术来说，有些应用比较成熟，有些还在推广中，储能这块，抽水蓄能是现在做的，应该是从九十年代开始建的，现在运行了将近二三十年了，这块在电网调峰中起了很大作用。电池储能这块，我们大力发展电动汽车这块也是一个广泛的例子。我刚才算了一下电热储能这块简单的算术，全省我们3500万人口按最低的算，全省有1000万套房子，如果说抛掉农村，假如一套房子里有一个电热水器，1000瓦，全省下来以后简单普及一下就有500万电热的负荷。让用户参与电力系统的平衡去调峰，其实这个就是非常好的调峰源，现在近期咱们省里面的电网高峰的时候，应该是2800万，低谷的时候是2300万，正好差是500万，如果家家户户加热水器用某种方式连起来参与调峰的话，正好把峰谷削平了，这个不是天方夜谭，因为热水器带控制功能已经有了应用的例子了，如果用一种算法，控制手段统统连起来去负荷，可能对我们风电企业、光伏企业是绝对大的一个福音，可以避免这样情况的出现，所以在电储能这块，还是有很多可以大有作为的领域。

曹开虎：澳洲有一个电价就会次级消费者选择。因为很多11点以后才洗澡，那个时候价格很便宜，所以很多选择在那个时候，应该是价值因素对用户的选择确实有帮助，但是国内不是市场化的，但是慢慢会有一些机会。郑总怎么看待储能这块？

郑永义：这个一定是一个大有前途的行业，为什么这么说？储能这个事情，姑且不说刚才说到的这些，一定是分布式新能源消纳的关键技术，储能这个手段，如果从技术到安全性做好以后，基本上就解决了，整个在储能的行业里面，大家实际上对这个事情的认知比较高，之所以没有推起来，我们从经营公司的角度说，是投资收益的比，还没有找到可以投的点，如果这个点一旦解决了，这个行业马上就会跟着市场大批量的走下去，而且现在我们知道业内的一些从业者对这个也有看法。到今年年底可能投资的上也会下降，很可能会找到投资收益的点，我的看法是这个一定是一个很好的回应，是属于综合能源业务里面的非常重要的一个点。

曹开虎：王总，你认为可能未来什么样的时间节点能爆发？

王澍：这个什么时候到来，要看技术能不能支持，看山西的政策能不能支持。对于整个储能行业讲，我们企业做了十年，我们企业是民营企业规模并不大，所以专注的是我们认为利润最高的一个细分领域，用储能联合调频，这只是储能的一个细分领域，在发电侧细分，一般说储能就是三个侧，发电侧、用户侧、电网侧，发电侧细分的话就是储能有一个常规的发电机组，储能和新能源，就这两大类。电网侧，要么电网企业投资的储能，第三方直接接到里面直接参与市场的这么一种形势，我们国内的电网侧储能目前只有这个储能，不存在第二种，因为这种机制还不存在，但这种机制在国外已经广泛应用了。

用户侧储能，实际上是对于大家认知讲应该是时间最长的，每个储能的从业人员一入行就是学习一下用户怎么弄，现在决大多数用户的储能就是节约电费，这三个方面的储能，发展的步伐都不太一样。像我们做的火电和储能联合调频的这个，主要看政策，山西是在这个领域全国发展最快的一个省，在近两年大概签的合同有10余个电厂要做，实际上的比较多，这个和政策相关，就是一旦有政策收入很高的，储能模式它的发展也很快，就是市场饱和的一个特点。

电网侧，如果不存在我说的第三方投资的模式，只看电网企业的发展意愿，曹总说，电价的机制不允许放到储备电价里面，实际上今年确实是电网侧储能遇冷，导向发生了变化，由于政策原因，今年的电网政策会变冷。今年估计增加没那么不快，这个储能发展的步伐不一样，用户侧储能平稳发展，不会有一个特别颠覆性的发展，因为一方面用户侧储能收益只能是基准线上，但是用户量大，就是客户群体量多，如果是投资机构的资金成本不够低的话，资金获取能力高的时候，用户侧储能是一个相对稳定的投资储能的一个模式。今年稍微火一些的是发电侧储能，有一个储能的媒体统计，已经签了50个电厂。

第二个，发电侧储能的光储模式在西北发展快。包括新疆出的政策，青海的共享性储能，因为西北的确实有储能投建的需求，新能源占的不太高，消纳的压力大。

所以总体讲，今年储能的发展速度，应该是发电侧优先，用户侧平稳，电网侧缓慢，这是我的一个观点。

邬振林：我从储能角度提一个观点。我先给大家分析一组数据，我们针对智慧园区做了一个酒店旁边的写字楼做了一个分析。这个写字楼一年下来，结合它平均的数据，一年下来的整个数据供应的成本，耗费的成本占了整个写字楼了61.9%。在整个电力体制改革，虽然说电价有一定的下降，工商业这个成本支出很大，这几年，我们做的消费储能，在这个过程推动下，发展的势头是越来越好。今天一天特别接触的新的项目的信息很多，刚才也说到，电力现货交易，随着现在整个电力体制改革，以及政策不断的明朗下，对这个领域讲一定是一个非常非常大的利好。

曹开虎：中国现在主要的能源是割裂的，从对国家整体上说，这个节能是非常有帮助的，而且现在主要的大央企、大的民营企业都陆续进入这个领域，所以有理由相信综合能源的前景是非常好的。再次感谢四位嘉宾，我们这四场讨论到此结束，谢谢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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