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在平价背景下推进风机质量与可靠性？

9月19日，由中国可再生能源学会风能专业委员会主办，中车株洲电力机车研究所有限公司承办，金风科技、远景能源、明阳智慧能源、海装风电、施耐德电气协办的“2019第三届中国风电设备质量与可靠性论坛”在株洲召开。

在论坛行业对话环节，风电开发企业、国内外风电整机制造企业、技术标准检测认证机构、国内外科研院所、行业组织代表围绕“平价上网对风机质量可靠性的影响””推进质量可靠性对风电行业发展的影响及意义““推进风机可靠性的举措”等几个议题展开讨论。

对话环节主持人是华能集团新能源事业部副主任张晓朝，对话嘉宾有：华电福新湖南分公司风机专业工程师李代军，远景能源测试验证总工陈为国，中车风电副总经理刘崇波，施耐德电气行业市场与应用团队负责人赵天意，鉴衡认证中心风能事业部副总经理杨洪源。以下为发言全文：

张晓朝：大家都知道一个政策背景，从2021年开始我们的风电行业正式进入了平价时代，也就是政策对行业的补贴结束，这个上面来讲，我们国家从风机和风场这一块，尤其风电制造业这一块，就说是引进消化自主开发到提高这么一个过程，走过了很艰辛的一个历程。以前行业靠补贴来去对行业的支撑和引领，这个作用非常大，也促使了我们这个行业的一个蓬勃发展。现在在新的外部环境政策变化之下，那么平价对我们整个质量的可靠性会带来什么样的影响，今天想给各位嘉宾，就说是提几个问题。首先第一个问题我想就问一下，各位嘉宾你们认为平价上网对于风机质量的可靠性影响，从各自的角度可以看一下，这一次5位嘉宾有用户的代表，制造商的代表，还有认证监测的代表，你们各自的视野，认为平价上网对于风机质量可靠性的影响，先从李总这块，用户的角度说一说。

李代军：我觉得平价上网对整机的质量和这方面，可能要有所提高，要不然就是说，还有就是说备品备件这一块。

陈为国：我觉得平价上网对于我们这个行业是一个机会，温室里长不大，只有平价了这样才是一个健康的产业，平价是中国风电行业真正走向成熟，一个稳定的正常行业的一个契机。短期的影响的话，看企业自身的影响能力，我们有技术制度的保障，长期好事，短期看各自的企业。

刘崇波：我是风电产业的新兵，从调过来以后听得最多的就是讨论平价的问题。平价给我们的意思就是未来投资商的收益率暴利时代结束了，倒逼整个系统成本的下降，风机占到整个系统成本的50%，要我们整机成本下降。今天上午的时候，我们高书记讲到了，我们在规定时间内实现我们产品功能的能力。赵教授也提到了，我们有一个经典的故障曲线，也就是说风机如果在系统降本，怎么去拉长底线，这是对我们风机行业的一个考验。从短期来看，大家都很紧张，就是抢抓潮，我想刘总今天上午讲了，这可能是基于我们短期内我们风电故障或者是质量一个很大的风险。短期内如何在抢抓潮里面对于风机的选型，供应商的选择，整个供应链的把控都是非常关键的。整个风电整机方面，一方面就是成熟技术的如何降本，另一方面就是对于我们创新技术的如何成熟化。第三个就是对于风电厂的进一步的管控的要求。谢谢。

赵天意：感谢组委会给这个机会，特别认可刚才提到的温室里的花朵长不大，其实我觉得第一个角度一定会刺激和触动从规模化到精细化管理，我们有多少风电的可容性，现在很坦诚地说，我们的风电补贴到位率非常低，如果平价上网了，从补贴的获得变成了如何最大化提升风电的可用性以及发电量，这个对于精细化的要求就会提升，这一点是我们整个产业升级的契机。第二点想跟大家聊的是所有的成本无论是从可靠性成本还是采购成本都要从全寿命周期来看，给我们压力不是来自于采购成本，而是全寿命周期成本，这里面以为我们要从整个寿命周期的角度，无论采购，还是运维，还是长期发电可靠性，从这个方面考虑，其实把我们视角，从一个建设风场到一个运维风场的变迁，总体是一个必由之路。短期之内会有挑战，但这条路走下去虽然艰辛，但是一定会有希望的。

杨洪源：感谢主持人，我简单理解的话，平价上网肯定是对设备可靠性有影响，其实从我们近期了解到的一些事故案例来看，就可以看出来，最近事故有两个特点，老旧或者早期的机组问题比较多，之前可能是限电情况，第二个就是有一些新技术为了降本，或者为了获取更好的风引入一些新技术，新技术进来以后产生的案例，肯定还是会带来一些影响，但是我觉得随着发展的话，其实大家可能会逐渐认识到，就是说高可靠性才能降本，而不是说我怎么样用最便宜，可靠性低的来实现降本的路径，这个是必然的。第三个影响的话，我们怎么样实现在低成本情况下还要高可靠性，对于我们设计的要求，整个制造的要求，运行维护要求都是很高的，后期的话可能在集中度会更高，因为有掌握核心技术的，能够把产品做得更经济，并且可靠性更高。但是如果说基础比较薄弱的，这样在后期可能就比较艰难。谢谢。

张晓朝：感谢各位专家，第一个我总结了一下，5位专家对于高可靠性性，平价的影响，一个就是认为这是一个机会，对行业来讲是一个机会，发展的一个机会，另外一个就是高可靠性就是说在平价基础上，不是说单纯的一个降本的问题，是一个高质量降本的问题。另外一个就是我觉得说刚才提出一个很关键的一个，全寿命周期的一个高质量可靠性。下一步风机可靠性发展的影响，肯定是影响比较大的，这是第一个问题。第二个问题跟第一个问题实际上有相似之处，但是考虑角度又不太一样，对于风电行业发展的影响及意义。长篇大论可能就说是，也不太合适，因为这太高瞻远瞩了，我想各自从这5位嘉宾通过自己的行业和自己的专家，用简单的一句话，或者一两个字，或者几个字，你们认为推进高质量可靠性对于风电行业发展的影响和意义，我们倒着回来一下。

杨洪源：简单这么说，现在很多人去日本抢购马桶，其实二战之前日本的产品也是低价，低质量的一个代名词。提高可靠性，中国的产品风电设备肯定以后是要走向世界的，提高可靠性，日本也是通过这个阶段，通过引入可靠性的管理和设计理念，最后得到全球范围的认可，从这个角度来说对于风电来说是有好处的。

赵天意：我如果用八个字形容就是功在当代，利在千秋。当一个孩子从儿童时代可靠性是最低的，从能源角度来说风电从一个孩子进入青春期，从青春期要进入中年期了，这个时候是对风电价值的再发现和再挖掘。

刘崇波：风电的可靠性是风电未来平价的一个生命线，如何提高TBF和TBA，我们一定会助推整个风电产业高质量的发展。

陈为国：可靠性这一块拿航空和汽车行业做一个类比可能有一点启发。20、30年前每一个司机去学驾驶的时候会学怎么修车，你不会修车，车就没有办法正常开，现在想想是完全不可思议的事，尤其是日本车，随时拿过来，正常维护就可以，修好像是一个小概率事件。我们作为风机来说，可能是不需要航空机的可靠性，因为跟成本是对应的，但是跟汽车这个是一定要做到的。你是一个发电设备不是一个民用级的产品，对电场的要求可靠性，风机必须达到，不然不配作为一个主流能源，风机未来会成为一个主流能源，这一天一定来到来，如果我们不做好可靠性，就不配做这个主流能源，我们必须做到。

李代军：对于整机设备的成本价格降下来，但是质量和可靠性要求更高了。

张晓朝：刚才我觉得赵总这八个字说得很好，我们对于平价的期待，大家有点期待，是干啥，对于行业的健康发展实际上有一个好处，大家可能更能去高质量地发展，更可能精细化去管理，然后对于大家很多的心思放在技术，能力和这些全方位的提高上来讲，这个对于行业推进高质量发展，可靠性的发展，对于高质量的发展还是有很大的意义。这样的话，我们从前面来说，引出今天的第三个问题。大家从各自的行业谈一谈，推进可靠性，风机可靠性你们认为从哪些方面，有哪些举措来适应可靠性？咱们还是从李总这里，从业主角度上来讲，你认为有哪些举举措推行可靠性？

李代军：对于整机故障这一块，还有能源维护这一块。

陈为国：我觉得第一个要认识到问题，首先就是说你的故障出在哪里？对故障必须得有一个完整的全面的把握。第二个的话，就是找到原因，有一些故障，有一些问题我们认识到了，但是无计可施，真正从机理上研究这个问题。环境要考虑到，一些部件级别，我外界的环境，施加的载荷，像页片的，你的一些结构，一些纤维，到底内部是怎么传导？把内部运行机理设计清楚。一个是视野宽，瞄准自己产品，瞄准行业内我们的竞品，瞄准一些可借鉴的行业，汽车，航空，能源行业，把它们的一些经验教训充分吸收过来，从整机角度，部件角度都是练内功。

刘崇波：首先在行业角度上来讲，博士确实刚才也讲了，从标准上做一个牵引的要求，是一个指挥棒。从技术投入的角度，风机整机厂上来讲要持续投，我们每年不低于8%投于到风机场，无论是否盈利我们都坚持，风机是一个系统的集成，也是一个传统技术的集成，不管是我们的齿轮箱，400年前就有高齿轮，电机有100多年的历史，短期内没有充分的技术积累，想提升难度很大。需要资金，技术，人才的保障。第三个就是我想针对于风场有两个源头，一个是设计源头，作为主机场如何和投资商共同把风场建设好，我们推出三个系统，内部讲我们扁鹊神医，其实扁鹊的二哥比扁鹊还厉害，扁鹊大哥更厉害，我们协助投资商进行一个选型和选址。第二个就是预判健康系统，第三个通过监测系统来发现问题，减少客户的损失。今天我们有航空业，有铁路业，希望在未来整个风机当中，包括航空和高铁，某种程度上讲对于风机要求更高，如何通过设计方法，能够有资源的共享。最后一点就是怎么去通用化设计，就像手机充电器一样，以前各种各样的，现在两个接口可以完成。现在大的工业体系基本上完善了，大飞机有了，高铁有了，核工业也有了，我们相信整个风电的质量保障体系一定会上来。谢谢。

赵天意：去年的时候一份欧洲的海洋风暴里面提及，整个海洋装机4000多台，去年一家开发商，英国有500台需要大修，每台成本不低于100万成本，这个其实就是前世之间，后事之师。我们在设计选型和设计当中，如果没有一些好的流程或者规范去保障它的话，很难在后续实现可靠性提升。我们有三维一体来提升，中间是系统配合，如果有底层非常智能的电器元件，高层把保护和控制的元件进行保护和删除，那么你也无法实现，对于可靠性的要求都是非常大的挑战，第三层就是智能化的管理，智能化不是一个目的而是一个手段，如何实现对于可靠性提升，是我们现在一直在思考，也是一直在实践的一个问题。讲一个小例子，比如说一个精细化管理，智能化非常核心，刘总提到预防性维修，还是说备件的管理，针对不同风况带来的挑战，8月份英国大停电，其中有海洋风电一部分问题存在，其实主要是协调问题，从整个选型到系统的选择，还有一个我们选择风电场，很多风机设计的时候，如果招标的时候只是打一孔招标，就会使很多优质的产品线排除在外，能做很多高压的全球不多，这个也是对于我们提出的一些可建设性的风向。

杨洪源：三个方面，可靠性方面很多行业发展得很成熟，很多可借鉴的地方。风电来说第一个还是说基础工作，一些基础数据的收集，包括方法的研究，第二个一些测试的技术的发展，比如说现在大的机组在研发。我们国内还没有6个自由度的一个整合的测试平台，叶片很快达到100米左右，没有测试手段如何保障这么大的产品一次性可以设计和制造好。第三个就是刘总和赵总提的，智能化这方面，我觉得也是提高可靠性一个很必要的手段，风电不是独立于别的行业，现在时代在发展，智能化，信息化，很多先进的东西可以用，包括很多厂家做智能运维，让机组更智能化，包括机组也是在采用新的手段做一些新的测试。

张晓朝：多问一下，刚才各位专家都说了，我们从引进，消化，然求再到自己能自主研发，那么实际上来讲，我想问的就是一个比较相对专业的问题，就是说在你引进和消化的过程当中，对于可靠性这一块，就是说当初咱们验证过，就是说引进那些机组和我们现行的这些不同的机组之间有一些差距，大家有一些什么想法？重点问一下刘总，赵总和陈总，你们三位，从你们的角度上来讲，看看大家有没有什么好的建议。

刘崇波：我之前从事过高铁行业，高铁里面经常提到引进消化吸收再创新，这是一个整个变化的过程。但是在我们消化创新以后，我们对于风，对于整个部件，系统的可靠性实验做得足够充分。中车应该在风电领域产业比较全，设计了整机，设计了叶片，设计了电机，设计了变流器，还设计了塔筒。整机这么一个过程，我举一个简单的例子，风电变流器来讲，从IGBG开始，从设计的形式实验到极限实验，再到环境实验，这是我们设计出来的，芯片批量化的阶段，我们从批量化以后再到模块，装机，我们会做考核实验，再到变流器，全控制8小时的可靠性来做，保证我们质量的相对可靠。

陈为国：刚才听到张总提到引进消化吸收，对于风能来说引进是一个遥远的历史，至少从我们从业经历来说，我们觉得可能主要还是说自己的能力为主。这边的话，你自己要做这个事怎么做得可靠？这是为什么我来参加这个论坛的目的，因为我是一个测试验证总工，我就需要从部件，从整机的角度，某种程度我们是产品开发的一个对立商，既是产品开发的一部分，以前负责海上风机的，反过来你做反方，监督整个部件开发，整机开发的过程，你应该满足什么样的需求，从最基本的需求，一个部件，OK，主流程，需要什么样的输入？你对应着什么样的测试，必须满足什么样的标准以后，才能够是一个合格的部件进入我的整机，我们都会非常严格的把握。另外一个方面到最后，我们也能够帮助构件去认识输入，有这些输入以后，整个风能在不断发展当中，我们也有认识不到的地方。因为我们最开始做过设计，知道哪些方面认识不足，努力的方向，短板在哪里？通过测试验证的方面，用专业技能帮助大家发觉短板，把桥搭上。

赵天意：谢谢张总给一个机会。施耐德我们不是一个德国公司，是一家法国公司，我可以非常开心地跟大家交流一下，施耐德是我认为所有外企中本土化做得最好的，所有领导层不是在法国巴黎在中国香港，在中国建立了全球最大的短路器，接收器的生产。我们绝对绝对不能轻易地就是说把很多海外的经验拿过来移植在中国，而是要吸收转化和本土化，本土化是中国的一大优势，也是我们说全球企业想进入中国的必由之路。中国有自己在风机设计的独到之处，全球风机排名第一，无论是制造运用还是设计，中国电压设计等级和频率等级跟国外都有差异，意味着我们把海外的一些案例拿到中国借鉴非常有价值，因为我们要有宽容的胸怀来吸收，但是一定要经过本土化，不仅意味着对本土环境的适应性，如果说海洋风电的话，风速比欧洲低一到两度。所以说如何做到本土化？如何做到吸收之后通过智能化提升它的效能，这块我们一直在努力，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我们下面可以详细交流一下，这个主题可以研究很大很大。

张晓朝：三位制造业的专家都说得特别好。因为制造是源头，还想追问一下李总，刚才大家都知道，每个专家也举了一个例子，制造出来之后，一个娘胎里面带出来的东西，要想茁壮成长，还要运维这个方面，想问李总就是说现在目前在提高可靠性方面来讲，现行风机的这些运维运行规程还有哪些方面认为需要提高，或者需要改进？或者还适不适应原来的这种，看李总有什么样的建议。

李代军：按我们从郴州方向的风电，运维我们规定的是2个月一次巡检，巡检的话对所有的整个风机，整条链两个月必须巡检一次，对于油渍、发动机的碳酸这一块，还有轴承这一块，我们是有相应的巡检表。然后每一年有一次定检，定检就是说规定了每一项，定检表一项一项地进行定检工作。我觉得在运维和检修提升的话，对于检修人员工作要认真负责，严格要求自己的工作态度。

张晓朝：谢谢。还是想问一下杨总，因为你是搞检测认证的，一个是产品运行，一个是后评价。你能给前面的这些上游有什么样好的建议吗？在提高可靠性的举措上。

杨洪源：其实我觉得接触到很多厂家已经做得很好，包括之前很多厂家没有自己的测试团队，现在很多都有自己的测试团队，并且对于测试要求的理解不比测试机构差，其实我觉得这一块的话从检测认证的角度来说这个挺好的，一个我们做检测认证更方便，第二个厂家其实是，我们认证时候的测试可能是验证性的测试，研发性的测试是更重要的，这个可能是一个很好的方面。当然可能也需要再继续发展，因为现在标准也在不断发展，之前可能是针对小兆瓦机组，现在针对大兆瓦机组，主要针对这个方面。

张晓朝：感谢5位专家，尤其最后的风电可靠性的举措上来讲，大家讲得特别系统也很专业。实际上从风机可靠性来讲，从设计到我们生产过程，到我们的验证过程，以及在实际运行中，就是运检的好坏，还有就是包括我们后期平价上，都是提高风机可靠性。为什么问李总关于运检和运维呢？我们买一辆汽车为什么经常要保养，到4S店保养，实际上就是运行一段之后把周边的小缺陷消除掉，让它更润滑。丰田汽车当时跟我们说过，日本车你到5千公里你换一次机油，到你跑10万公里跟新车一样，后面我们都是按这个规程走，到10万公里真的跟买的新车一样，噪音很小。从运维角度来说，也是提高整个风机可靠性的重要方面。

时间关系，今天对话到此结束，再次感谢各位专家跟5位专家。

（标题为编者所加，文字未经发言嘉宾本人审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