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宾对话:去补贴路径下风光新能源的机遇和挑战
2019年8月28日,山西省电力行业协会和北京能见科技发展有限公司在太原共同举办山西省能源革命综合改革论坛,能源领域众多专家、企业家围绕煤炭清洁化及高效利用、新能源产业的发展和应用等,充分探讨煤炭清洁化、风电、光伏、储能、售电、综合能源服务、设备制造、科研等业务,进一步推动能源变革健康有序发展。
在此论坛上举行了嘉宾对话,具体内容如下:
主持人:接下来进行第二场对话,主题是“去补贴路径下风光新能源的机遇和挑战” ,有请国家发改委能源研究所可再生能源发展中心副主任陶冶。
陶冶:请嘉宾上场,第一个是韩文科所长,第二位是沈亮总经理,也是山西省电力行业协会新能源分会副会长,第三位张艳峰,是我们华润电力北方大区新能源运维公司副总经理,第四位上海电气风电集团副总工程师马文勇。
其实从去年下半年,讨论风光发展时候,降补贴平价的事,半年来对平价认识不断深化,平价从“十三五”可再生能源规划确定了平价路线图,当时我们提光伏在2020年实现消费者平价,我们大大提升了,今年关于平价,今年2019年1月份和4月份分别就风光平价项目如何管理、享受何种政策确定大的框架,方向明确了,时间图明确了,风光2021年开始全平价,真说有机遇的话,看到挑战性克服了才有机遇。四个问题,关于我们各位如何认识当前风光的发展阶段问题,以及在哪些环节成本问题,包括我们各自,因为今天来自于我们国家级智库韩所长,平价,不同主体从业者,大家做哪些工作,我们平价之后,显然为了平价跟一些相关的,储能、氢能这些,你们如何看待这些相关行业融合发展,其他行业的判断,最后给山西提一点建议。
第一个,各位怎么看待当前风光发展阶段性,是不是能实现2011年的平价?
韩文科:平价里,是阶段性过渡期,肯定能做到平价,也必须做到平价,怎么认识这个?过去我们2006年时候,可再生能源法,我们选择可再生能源补贴是固定电价的,固定电价也就是标杆电价,发一度电固定给你补助多少钱,这个政策好处就是固定电价以后,企业可以进行技术创新,你创新成本越低,你固定电价,补贴是一样的,那你拿到回报就多一些,利润就多一些。固定电价进行性的,经过市场竞争、招标,能把它摸出来,固定过程中,固定电价不断降低,降低到什么程度,有些地方也采取了定价手段,后来越来越认识到固定电价,现在降的比较快,所以现在整个竞争性政策占了上风,整个国家竞争性,产业政策也往竞争性走,必须把固定电价改到有竞争性的,在这个关头,通过这么多年技术进步,又处于可再生能源和风电发电成本接近于化石燃料的成本,2016年时候全球平均下来风能和太阳能发展成本就是5/分,平均3.5毛,这两年又往下降了一些,接近平价成本,现在整个国家补贴政策要进行一个转变,要转变平价过程。平价有一个过渡期,有一个转变期,按照现在判断,实际从去年开始,一直到2023年左右,“十四五”期间就转换得差不多了,转换期平价,它是一个相对概念,不是完全平价,今后成本再低可再生能源也不是完全平价,从能源优先秩序来讲,可再生能源是循环利用的,碳排放非常非常低,所以是优先要发展的,可再生法规定很清楚,国家不给固定价格、不给价格补贴,还应该提供一些其他优惠,有一些税收优惠,还有一些土地优惠,所以过渡期不是完全补贴的。根据我的看法,现在走入平价的初级阶段肯定能走下去,最主要优惠有几条:
第一是土地要优惠,尤其是光伏、太阳能、光热,包括风电,就是在土地进行更多优惠,山西有更多煤炭塌陷区,不能算工业计价,或者是优惠的,好多接近无偿使用。
第二,政府出一些钱,这就是这个优惠,另外一个制度安排上有优惠,发展空间很大,研究“十四五”,“十四五”期间怎么样煤电给可再生能源腾出空间,或者建立市场,通过国家规划,当然煤电发电利用小时数还是比较低,就是市场也要有容量,有容量就能卖出钱来。
第三,对过去固定的补贴,比如说科技创新还有税收环节的优惠,有些能继续保持,这样在过渡期结束以后,就会真正可以平价上网。
陶冶:你怎么看待平价的发展?
沈亮:做了这么多年,我也是亲身经历过价格历史过程,国家给的补贴,当时批的4块钱成本,到现在3毛多,北方大概4毛钱成本,10倍降速,速度很快的。至于火电能够持平的电价,我认为成本不是一句话能说清楚,比较牵扯到成本问题,现在从光伏上来讲,我们企业正好有一个制造厂,制造转化率现在是世界比较高的,能达到24%,但是新的品种出来,毕竟幅度越来越小了,效率提高,而降低成本,这块中间目前技术来讲相对还是比较小的,没有突发性的,但是对资源的要求还是比较多的,像中东地区同样用的我们的组建,可以做到1.2毛人民币,它的资源利用小时将近3000,它的金融成本几乎是零。
第三,它没有增值税。这三样东西在我们国内目前还是比较麻烦的,第一资源,是西、北、南都不一样,卡在一个价格上确实有不公,分散式能源均衡布局有一定影响,我赞成趋向于竞争性,有政府的规矩,分散式新能源能够达到均衡布局,而不要太集中,实际上这种间歇性能源越集中,对调峰压力就越大,造成调峰成本就越高,综合社会成本反而是加大了,所以最后都集中到一个地区,这个成本反而是并不理想。
另外还有税收,尤其光伏,风电还好一点,光伏是倒着来的,我们从2009年打报告,打了10年,很多增值税,行业回报率10多点,增值税税率一直保持在17、11、13这个水平上,以前可以免,增值税对可再生能源没有进项,增值税是一种扼杀性税,我们的利润才3%到5%。财务费用,像我们风电和光电,我们成本的97%、98%,光电几乎98%不变成本,主要是财务费用,尤其是前10年给银行打工,经营成本税收问题,我觉得这是后期大的问题。
陶冶:您怎么看当前的平价,尤其风电平价跟光伏相比是不是难度会更大一些?
张艳峰:加入到新能源当中,也是经历了咱们国家新能源从开始起步到大发展到今天的过程,理解平价上网,是咱们许许多多政策之一,可能平价上网集中推出来对开发企业、盈利收入、集中开发、建设模式提出的考验,实际上是倒逼,是非常重要的节点,咱们一开始做电价也是分了几类地区,且随着2012年逐年调整,逐渐调电价,作为开发建设运营商来说,肯定要适应当前社会的大发展,我们自己内部也要做一个研讨,特别是从全价值链上分析项目,可能做得更精准一些,从设计阶段,从优化设计,从运营阶段,把基础工作做好,总的来说要适应平价时代的到来,全流程要进行控制,选一个好地方。但是我们也代表开发企业,在降电价同时,可能咱们新能源有其他税收、土地,可能其他方面当地政策,这些政策组合给企业自身消化的时间,不可能所有政策过来,企业也要进行调整,也希望在新能源做平价融入市场交易,同时有一些新的,其他从绿证、碳交易,另外一方面也希望得到国家相关政策的支持。
陶冶:如果说我们政策倒逼产业,说实话产业就在倒逼你,我们整个国内的企业中排名靠前的,你们有没有应对的方案?
马文勇:我们在煤电领域是世界上领先的,在风电这块,我们是国内风电的龙头,最近连续几年都是领先的,也是有非常雄厚的积累。在今年上半年国家投了600万也是平价,也是中了最大的标端,先把陶主任说的话讲一下,我们作为设备厂家,我们对平价的看法,平价是有机遇、有挑战,很多人说挑战很大,我们也认可,但是其实更看重这是这一个机遇。虽然往大的长的过程中,补贴不能一直往上走,陶主任的报告里补贴已经超过了2000、3000亿,我们跟外面一些咨询机构聊的时候,他们说你风电产业需要补贴,从你的行业外面注入资金,不是一个符合正常商业逻辑的行业,你的整个产业会塌掉,既然这个形势倒逼,我们也要珍惜这个机遇,挑战是非常巨大的,因为我们就以山西为例,山西的电价是5.2毛,明年是4.7毛,我们通过外送通道走。在风电行业,山西地方的水平来讲,我们每降一分钱节能提高60小时数,这是需要我们从设备角度来说的,我们一起来解决这个难题,我们对这次平价,我们认为该做好自己的准备。
陶冶:第二个问题,我们既然到未来平价阶段,更多要依靠电力市场,电力市场怎么能够去适应可再生能源,或者说给一个交易的环境也好,市场的环境也好,怎么去承担这样成本,大家有什么其他的看法?
最后一个问题,山西的平价风光应当怎么发展?
韩文科:平价上网是一个过渡时期的政策、过渡阶段,在这个阶段里面,平价上网肯定需要政府的鼓励,有一个合理的政策框架,企业去交接成本,对中国讲,可再生能源发展,风能和太阳能的发展,一是发展的体制机制,是一种通过集中式的发展规模,集中式的规划,消费端也是一个刚性,这样就需要一种市场机制,这是一个要解决的。解决这个市场机制,就需要有一个电力市场,第一个有了电力市场以后,可再生能源的发展,上网就比较灵活了,是刚性的,比如你建立的日前市场,通过这个日前市场就能够发力,弃风比较多一些,光也是这样,当然还有弃风市场,国外有时候就实行可再生能源零价,有些补贴到电价,这种也是一种补贴,水电发的多,但是有补贴,就给人家火电厂,解决补偿机制。第三个,可以把公众的好多关注问题,比如说贫困问题,这些问题也可以涉及到电力市场。对中国来讲,还有一个比较特殊的,我们十八大、十九大,新的发展理念绿色发展,绿色发展以后是经济社会发展的一个理念,要不断贯彻,我们整个财税体系、能源交易的体系等等,你国家对经济活动刺激,正向的激励和负向的制约都要体现绿色发展,风能是绿色发展更多是激励,这些机制也要涉及。严格来讲可再生能源不需要补贴,这是全球性问题,比如说世界银行,国际货币基金组织在整个联合国系统里,也是贯彻这个,用这个衡量各个国家绿色发展水平,衡量政府制定的政策是不是比较有利,比如说煤炭来讲,北京污染,他用煤炭成本就比其他地方快,G20里就是这么计算的,AMF统一标准,北京污染PM2.5,你煤价就高了,你补贴就对别的地发展不公平,绿色机制不行,你没有搞清楚,我觉得这些机制加起来可再生能源发展就会上一个新台阶。
最后讲两句话或者一句话,你变成一个国家能源基地,不再是风电和太阳能,最主要的要做成一个机制要转变,山西的风能和太阳能资源要非常充分的利用起来,这是最关键的,你优先要利用它,不是你优先利用煤炭,你要做到这个,你就绿色发展,到底容量多大,这还不太清楚。
沈亮:从事这个行业这么长时间,弃风有,有两个原因,第一规模确实很大,我们现在火电,这两个原因造成我们实际上山西省在全国来讲弃风、弃光现象还是很少的,得益于我们调度,大家对这个事情认识,但是随着规模扩大,这种现象出现,电网接纳能力以后就真出现了,很小的时候不太明显,局部枢纽有冲击,到1000万、2000万规模,德国1:1的时候就出现重大问题,这个问题将来做一个竞价来讲,电量指标、价格指标,电力交易,只是电量和价格指标还不够,还有其他指标,更希望国家除了电力的还有将来环境交易指标一块儿并进来,考虑两个因素,第一个可再生能源有天然问题,就是要克服调峰成本、储能成本,化石能源要克服排放成本,把这个都考虑进去,才能坐下来讨论电价的问题。
最后一句话,山西风光无限好。
张艳峰:上午听了报告,从无到有所占比重越来越大,新能源快速发展背后,从技术角度来说,包括火电、水利,其他形式的能源在整个电网和市场安全方面,后续随着新能源发展规模还会进一步加大,可能矛盾会越来越突出,在咱们行业里头还要引进一些新的技术,当然国网公司也提出来泛在电行业力物联网,上午讲的,整个从引进的“发—配—用—供—需”,其实咱们是生态圈,不管作为煤电也好还是新能源,怎么把新生态信息流打通,少弃风、弃电,后续不但要政策支持,还要引进新技术,大家都要作为整体化融入的整个生态链当中考虑的一个事情,总体来说山西搞新能源还是大有可为。
马文勇:多种能源,最大一点在利益分配上,火电出力了,风光就要下压,大家一直理解这件事情,实际上更多考虑是不是把出力和调网作为利润的来源,火电除了正常的,虽然是压了容量,风光调网的收益,这样给风光营造更大空间,另外对于风和光所需要的储能或者是其他的一些,我认为只是在电能品质上的改善,不能实现大规模对风光的补充。
对于山西这边发展,我认为是作为制造企业,上海电气,包括其他企业,我们做好准备,目前消纳是我们最大一个限制,希望我们山西省政府这边能够从特高压外送这边打通省内更多消纳,有空间了,可能山西就大有作为了。
陶冶:其实我们都是看风光规模化发展这十几年来,应当说我们风与光起点不同、进步也不同,从国家宏观管理看,我们需要一刀切,我们就要充分意识到不同技术、不同地区发展模式上的差异性,显然我们不可能全局性的风光直接实现平价,要认清这一块,所以在“十四五”期间风光行业来说,要进行精确、经济化管理。我们也希望以后也有更好机会为我们山西风光发展做贡献,借用领导的话“山西风光无限好”。
韩文科:平价上网过渡时期,对政府来讲最主要是要减少非技术的成本,这也是政府每年强调的重点,减少非技术的成本,把政府管理成本,附加的成本降到最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