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题讨论：城市面临的机遇、挑战与需求

能见APP讯：12月15日，第二届“创蓝”国际清洁空气大会在京召开。会上就“城市面临的机遇、挑战与需求”为主题进行了专题讨论，来自山西省环保厅王丽玲、深圳市环科院大气所颜敏、常州市环科院大气所刘智强几位嘉宾，就2013年以来，地方应中央政府的需求出台了很多地方的治理计划、规划以及法规，目前已历时近三年时间，这几位嘉宾就各自地域特点、具体情况汇报了工作现状，以及取得的成果。

中国在2013年开始在大气方面法规的制定有井喷式的发展，2013年国10条对京津冀地区、珠三角和长三角地区都提出了明确的要求，而我们今天邀请的三个省市的代表正好落在京津冀地区、长三角地区和珠三角地区，都具有比较大的代表性。大家也知道，从2013年以来，各种大气污染治理的法规陆续出台，地方也应中央政府的需求出台了地方的很多治理计划、规划以及法规，到现在已经经历了将近三年时间了，我想问问各位代表，在这三年的时间里，因为地域不同，所以，针对的具体情况也不同，针对我们当地的大气污染治理三年历程，我们主要针对当地的情况做了哪些工作？取得了哪些成果？

山西省环保厅王丽玲

王丽玲：各位专家：大家下午好！

非常高兴有今天这个机会跟大家分享、介绍一下山西省这几年大气污染防治方面开展的工作。国务院2013年出台大气行动计划以后，山西省作为京津冀及周边地区七省市之一，被纳入联防联控机制里，在大的机制之下，省里围绕机制做了很多工作。

首先，介绍一下组织领导机制方面，从一开始，领导是否重视真的成了这个工作最后能够顺利开展的核心工作，山西省在2013年成立了以省长为组长、分管副省长为副组长、所有涉及和大气污染防治工作所有省市部门一把手为成员的领导组，领导组办公室放环保厅大气处，这些年有幸参与和了解了这方面工作。在这个领导机制之下，结合地方性的实施方案，包括和这些工作方案配套的考核机制等等。这些年重点工作主要是围绕控煤，就是燃煤多污染控制，治污涉及到工业园的管控，管车是机动车方面的。另外，涉及扬尘的。主要在这四方面开展了一些重点工作。

从燃煤的控制来讲，大家都知道，山西省煤炭资源特别丰富，三年时间差不多淘汰2万台燃煤锅炉。另外，推广我们的洁净焦和新煤，针对民用散煤开展大量工作，2016年大概涉及到34万户、差不多126万吨的体量。另外，发展城市集中供热，目前山西省城市集中供热普及率大概达到了87%左右，我们也发展清洁能源，比如风电、光伏发电。三年来，风电大概有将近500万千瓦的概念。

治污方面，主要针对山西特色的火电、钢铁、焦化、水泥开展提标改造，火电行业主要开展超低排放改造，目前山西省大概106台机组，四千多万超低排放改造到2017年全部结束了。钢铁和焦化基本接近尾声，水泥行业全面对标改造已经完成。

机动车管控方面，我们主要做的工作，首先落实国务院提出的淘汰黄标车和老旧车，2013年到现在大概淘汰80万辆的样子。在城市推广新能源汽车，大家可能从新闻上也看到了，山西太原市可能是全国目前地级市唯一一个所有的出租车全部置换新能源汽车，大概有将近9000辆的样子。其他十个地级市也对城市公共交通推广新能源汽车，大概两三千辆，目前已经有这么大的体量。除此之外，我们也在油品升级方面跟随国家要求同步开展油品升级工作，2017年1月1日，在全省范围内实施国5汽用柴油供应。扬尘控制方面，针对工地扬尘和工业堆场的扬尘包括道路扬尘开展一些具体措施。道路扬尘积扫率70%多以上，工业堆场控制基本实现100%全覆盖管控。

2013年到2015年山西省大气污染防治工作成效比较明显，2015年山西省PM2.5浓度是56微克/立方米，放京津冀周边区域七省市里，比内蒙略高，因为气象条件没有办法比较，取得这个成绩确实非常不容易。和国务院下达给山西省五年目标相比，当时要求我们到2017年PM2.5下降20，用三年时间，完成了27.3%的下降率，非常的不容易。

把我们前三年工作简单跟大家分享一下，谢谢！

深圳市环科院大气所颜敏

颜敏：下面，我介绍一下深圳市做的一些工作，深圳市在国10条发布之后，国10条9月份发布的，我们紧接着在9月底发布了深圳市本地的《深圳大气环境质量提升计划》，称为深圳40条，一共包括10大领域、40条措施、86小项具体措施，涵盖污染源非常广泛，包括火电厂、工业源、VOCs、扬尘、工程机械、船舶、餐饮源等等，还包括一些技术支撑、保障措施都提出了一些要求。我们近几年工作是在深圳40条引领下推动和开展的，也取得了比较明显的成果。首先，刚才解主任也提到深圳市是千万级人口城市首先实现达标的，2014年达到了PM2.5达到34浓度值，2015年继续下降，达到30微克，截至今年11月底是25.4，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可以达到28的数值。因为12月份空气质量可能会有些污染情况出现，所以，还拭目以待。

在这几年工作中，深圳市除了各个领域都在推动之外，重点领域可能集中在机动车、VOCs、船舶、工程机械这几块，这几块是我们大力推动的，也是比较薄弱的环节，在船舶方面，深圳市是港口城市，我们船舶污染控制其实才刚刚起步，2016年10月1号开始，强制使用低硫油，现在全部强制使用，已经达到100%使用率，对未来的船舶污染控制起到很大的促进作用。船舶方面，相对来说措施并不是特别多，因为刚刚起步。机动车方面，我们一直在推动黄标车和老旧车淘汰，不止这三年，一直以来淘汰了30多万辆黄标车，还有油品升级等等。现在会进一步加强柴油车的控制，柴油车是我们的重点，包括可能未来会做一些DPM加装工作，目前还是在测试阶段。VOCs已经开展了家具、印刷、汽车行业污染治理，累计完成上千价值理以及升级改造工作，我们也开始关注工程机械，因为这方面也是很薄弱的环节，这就是我们大气污染治理措施。其实空气质量能得到改善，除了自己本身环保部门的推动以外，深圳市长期以来非常重视产业结构和能源结构调整，在大气质量提升中发挥了非常重要的作用，例如深圳市一直禁止钢铁、水泥、重化工等高污染行业的进入，是禁止进入的，所以，我们的产业结构也在不断调整，能源结构也是通过西气东输、西电东送工程不断提高清洁能源的比例。在产业结构不断得到优化升级、能源结构不断优化的情况下，我们环保部门的努力也使得大气环境质量在不断提升。

谢谢！

常州市环科院大气所刘智强

刘智强：我简单说一下三年以来常州在大气污染控制方面做的比较有成效的工作，或者对改善空气质量比较显著的一些工作，在控煤、调整产业结构、机动车污染防治、生活源等等方面，我们也做了不少工作。整体来讲，常州属于苏南板块，苏南板块在江苏省当中，重污染行业占比比较大，整体来讲，排放量也是比较大的，虽然做了一些工作，但是，成效跟山西比起来好象没他们改善的幅度大，但是，从PM2.5乃至二氧化硫下降来看还是有些效果的，今年完成禁燃区内所有燃煤小锅炉的淘汰以及替换。今年所有市区内黄标车完成了淘汰，这两项工作开展起来很困难，也非常耗时，尤其是散煤淘汰工作，产生的环境效益确实是非常大的。今年1-10月份，二氧化硫今年比去年下降了22左右。无论是组织机构，还是相关的应急管控方面，我们也做了一些工作，整体来讲，环境质量有了不少的改善，去年重污染天数4天，比2015年下降了9天，从分值下降情况来看，还是有些明显的进步。但是，从今年的情况来看，我们的臭氧问题，由于PM2.5、能见度的改善，臭氧问题有所抬头，这也是比较头疼的事情。

主持人：谢谢！不总结不知道，我们总结了各个城市代表在2013年至2016年间开展的各种工作，像之前国外专家讨论的那样，还是比较惊讶，有很多工作，也有很多成效。像山西省对于散煤锅炉淘汰的工作，我们也了解到，今年出租车全面换新能源汽车，我们之前有过调研，有过合作，一个是换新能源汽车。另外，在充电桩建设上，按照1：1.3的比例建设基础设施，大量建设基础设施，必然能够鼓励民用新能源汽车的发展，在这点上确实是可圈可点的。深圳市的工作也是卓有成效的，今年也和深圳市联合发布了《深圳经验报告》，说明深圳市作为千万级人口城市达到国家二级标准的先进经验，也说到能源和产业结构调整，不光是末端治理，其实要综合考虑、整体布局。常州市也做了很多工作，包括对于VOCs工业园区治理工作，我们之前也参与过常州市调研，也了解到常州市现在在做VOCs排污许可证试点，希望把VOCs污染事情能够尽快解决，因为VOCs也是PM2.5和臭氧的前体物，这方面工作做的卓有成效。

前面说了成果，第二个问题，现在要开始“十三五”工作了，“十三五”空气质量改善要求给咱们地方的省市带来了什么样的挑战？我们希望在哪些方向上希望有所突破？又有哪些技术、政策的需求？

王丽玲：大家可能最近也注意到新闻，近期山西可能一直放在火上烤。最近持续好几次大范围雾霾都把山西好多省市涉及到了。昨天晚上来山西的时候，我们也发现这一轮的持续六七天重污染过程中，山西中部和南部地区现在已经是临近报表的状况，所以，我们也觉得有一点羞愧，大气工作没做好。

从今年的指标方面来讲，今年国家给山西下达的空气质量约束性指标是要求我们优良天数比例能够达到71.4%，要求PM2.5浓度能够在2015年的基础上实现再下降4%的目标。从今年的情况来看，应该说一波三折，1-3月份，我们有一个小幅度多反弹，大家意识到这个问题以后，我们出台了山西省20条强化措施，有一些特别硬的措施，经过几个月的努力，到10月份，全省应该还是比较开心的，我们的两项指标都是超过了预期的进度，像优良天数比例超过了4.5个百分点，PM2.5基本上实现了4%的下降目标。但是，特别让人难过的是经过一个11月份，我们所有成绩全部被消耗殆尽，一个11月份将PM2.5大概下拉了将近8个百分点，单月优良天数同比减少了将近20天左右，整个11月份，我们过的特别艰难，期待12月份有一点转机，但是，我们迎来了更艰难的12月份。预计今年完成国家下达的约束性指标的难度会特别大，我们也在分析原因，我们今年的工作力度没有丝毫的松懈，我们有很多措施都是2013年、2014年、2015年没有采取果的措施，比如今年针对城市公交体系这块，太原市出租车全部置换为新能源车，这也是2016年工作，包括地级市两千多辆公交车全部置换为新能源汽车，这也是今年工作，今年淘汰燃煤锅炉将近2500台，理论上讲应该比去年有所改观。从指标来看，特别进入采暖区以后，好些污染物大幅度的上升，特别像二氧化硫，这也是山西很让人难受的地方，山西这些年受能源和产业结构的影响，全省二氧化硫排放体量就是百万吨级，在全国可能也是排在前面的，包括单位面积二氧化硫排放强度和单位GDP二氧化硫排放强度可能都在全国排的比较靠前的位置，这是我们的硬伤，针对这个问题，我们也做了很多工作，从这些年的结果来看，从近几十年煤炭消耗的数据来看，煤炭消耗峰值出现在2013年，以前逐年上升，2013年达到峰值，从2013年开始，全省煤炭消耗总量呈现缓慢下降的情况，而且二氧化硫的排放总量占全国排放总量的比例也是逐年在下降。在控制燃煤污染方面，我们做了很多有成效的工作，但是，从2015年二氧化硫平均浓度来山西省大概61微克，全国地级城市平均25左右，我们还是处于绝对的高位。

在这个情况之下，我们在采暖期过的特别艰难，近期在讨论京津冀中长期规划，《规划》里对山西提出了更难的要求，我们对山西还有能源基地多定位，要求我们山西省在未来几年可能要向京津冀周边地区输送清洁电，大概达到6千万千瓦的体量，意味着电力行业的污染物排放总量可能要翻番。由于电煤大量的消耗，全社会煤炭消耗总量可能会保持每年百分之几的增速。京津冀在整个战略定位方面可能也考虑到山西在这方面的矛盾，既要求改善空气质量，又要求作为能源基地向周边地区输送清洁电，希望我们能够把增速控制在2%以内，但我觉得其实也是特别艰难的事情，而且我们认为是更让人觉得难以实现的一个目标，就是要求我们2020年PM2.5浓度在现有基础上再下降20%，我们现在也在寻求途径，希望专家给我们支支招，面对这样的矛盾，我们怎么实现这个目标？谢谢！

颜敏：今年预计可以达到28，2016-2020年，深圳市提出了一个新的目标，力争达到欧盟标准，25微克/立方米的目标。同时，我们的空气质量的优良率在2015年是96.3%，想进一步提高到98%。目前来看，实现这个目标还是存在一定挑战的，当PM2.5浓度相对比较高的时候，下降还是相对容易的，但是，如果在相对低位的水平的话，如果进一步下降的话，逐个微克、逐个微克的控制，所以，我们感觉有很艰巨的任务要完成。

深圳市污染物分析结果也显示了我们PM2.5的构成随着污染源的控制发生了一些变化，例如PM2.5成分里硫酸盐的贡献和黑炭的比例都有所下降，显示电厂治理和黄标车的控制起到了积极作用。但是，原排放清单的分析可以看到，机动车、船舶、VOCs的贡献是在不断升高的。所以，这些领域也是我们未来控制的重点和难点。结果显示PM2.5里有41%来自于机动车，未来控制的重点一个是机动车控制，还有船舶控制，工程机械柴油机的控制也是重点领域，还有VOCs控制。控制的时候也存在很大的挑战，比如VOCs，深圳市提出未来可能想全面推广低挥发性涂料，但是，可能有的行业并不适合推广低挥发性涂料，怎么选取合适的技术或者材料呢？我们希望未来可以有更多技术支持给我们提供一些支撑。

另外一个方面，柴油车的控制，深圳市柴油车贡献了深圳市机动车排放的80%甚至是90%以上的污染物的排放，柴油车控制方面，深圳市一方面想控制总量，另外，通过末端治理，我们想尝试推广DPF，目前在DPF适用性方面也存在一定的问题，我们也在开展一些测试工作，选取合适的产品。刚才介绍中有很多DPF方面的经验，如何选取合适的产品和技术也是我们未来需要得到支持的。

另外，船舶的控制，我们还是起步阶段，未来还有很多工作要做，包括还需要跟区域的协同，在珠三角统一控制下，使得船舶的低排区可以得到落实，整个区域的排放可以得到控制。除了刚才提到的PM2.5影响之外，其实深圳市也同样面临臭氧的问题，臭氧浓度其实一直维持在高位水平，PM2.5浓度已经下降了，可是，如何更好的改善臭氧的污染成为我们未来面临的一个更大多挑战。VOCs的控制可能是一个重点，目前来看，臭氧没有下降的趋势，稳中有一点点上升。所以，如何在PM2.5持续下降的情况下实现臭氧的改善也是我们未来面临的一个挑战。区域的传输贡献是比较大的，如何通过区域协同改善空气质量也是深圳市以后会面临的一个问题。希望专家和技术企业能够提供一些具体的帮助。

刘智强：常州位于京津冀和珠三角的中间位置，便林的问题更加复杂一点，PM2.5未实现达标的前提下，臭氧问题也在抬头，刚才介绍的，截至11月底，超过二级标准的天数104天，臭氧污染占54天，这个天数已经比PM2.5多了几天，我们感觉压力非常大。昨天，我们还在研究臭氧管控工作方案和明年的计划。

具体面临的挑战，从“十三五”规划来讲，我们也要求2020年比2015年环境质量目标提高20%。从操作层面来讲，我们现在做的很多工作，尤其从地方实践来讲，叫做污染物的中医疗法，具体的精细化治污管控，至少我们这个层级还没有能够特别的说清楚，使多大劲，控制多少污染物，能够改善多少环境质量，在做日常相关研究和相关政策分析时确实是一个薄弱环节，当然了，反映出我们在基础性研究包括监测网络完善特别是VOCs监测网络的问题以及更科学、更先进的技术手段方面都还是比较欠缺的。从具体的污染控制手段和措施来看，前些年，虽然做了产业结构调整，但是，着重还是在末端处理设施这块做了大量工作，“十三五”期间，在保证达标排放的基础上，如何实现绿色化的发展？也就是产业结构绿色化转型，这也是国际行业社会分工的结果，我们这边整体的行业排放水平还是比较高的，单位GDP污染排放量也是比较高的，如何实现经济的绿色化也是非常值得思考的。另外，从治理设施来看，因为面临PM2.5和臭氧双重控制的压力，更有效的协同控制措施实际上对我们来讲是更加渴望的，特别是从臭氧控制来看，VOCs控制对它至关重要，说到VOCs，标准和相关的可行性技术以及稳定的处理工艺方面都是比较欠缺的，希望得到相关的支持和指导，化工对于船舶来说也是主要的工业门类，在我们省排放清单的研究当中也是处于工业门类第二大的占比，第一大是涂装。做了这么多事情，当然，还需要资金，新常态下，如何使企业、社会以及政府全产业链多方受益，都能得到想要的结果，资金的机制和保障也是困惑，对技术来讲还好，但是，对管理来讲资金还是蛮重要的。当然，江苏省常州市在“十三五”期间即将做大量的规划和计划。